深夜告解

喔 是的
該記得的
一切將只是囈語的火力交織
顏色與和弦的比率
那些嚐試著讓風於深夜和悅掃動
似夜宴永不終席
週而復始的輕碎舞步 優雅晃動裙擺
繞圍茂鬱巨樹 華爾滋飄劃一圈又一圈向心圓
向星光投映的針葉林尖

捧著外帶的焦糖瑪奇朵跳傘並不瘋狂
遺憾的是忘了帶吸管
待會喝它時 必然必須打開杯蓋
咖啡將散灑天空 讓它充斥咖啡氣味
曾經還帶著豢養水母的魚缸
我衷心祈禱她學會飛翔
這樣 我們或可以安全降落於亂岩
再一起去上醫療懼高症的心理課程
當然 墜落時
會瞧見的若非地獄般 必似一篇散文的陌生
好個星球
然後 我們將再次發現 我們從來回不了頭
雖然 妳明白 這是夢

我們都會自午夜甦醒
若時間允許伏案疾書
那麼我將以起草革命宣言的肅穆虔誠情懷
為妳註明
每個交叉路標與轉角處
潮風挾帶的氣味 物種的足跡累痕
旅途上 每道餐飲的價格與特色
可口的映像景致
而 那些艱澀的 我一直疏於應付
所以 妳必然須勤於練習手勢 或旗語 或符號
然後 妳終將發覺 時間 只是個暴民
是可以安撫的反動 是可以鎮壓的覺醒
最後 它將被妳張貼於沿途的民宿或落腳處
晒成古色古香的紀念品 那牆
如果 妳曾經斑駁的話
我是說
妳的雙手 將用疲憊且眷戀的方式
用板擦 似風般
剝落且抹淨每道密語

叢林穿刺器把我抓離地面前
還記得 那是一條安靜佈長雜草的陌生小徑
向右望去 一座龐然穀倉
被四座石柱挑高於方梳犁農田的新鮮乾燥泥塊之上
"差一點就可在穀倉的下方看見夕陽"
於是 妳走下去 輕易搬動了那巨大沉苛建築物
幾道彩霞餘光 緩緩自那下方溢綻
妳告訴我 我後面還有一道廢棄農舍殘存圪立的石牆
它有面大窗口 可以取個交疊影像 彼此勾勒的好相片
依妳所言 我低頭讀著數位相機使用說明 邊往它走去
卻聞著熟悉的香味
是葡萄
抬頭時 枝葉交蔓藤綠錯結
越來越香 越可以聞得到甜
葡萄果實也越來越大 果串越密集
當我伸手想摘下一顆籃球大小的葡萄時
叢林穿刺器竟刷然墜落眼前
一條皮革套索緊束著我的左臂
把我拖擦過這濃密深厚的果園
赫然往天空飄蕩
我回望漸遠的地面
妳竟只是拿著數位相機 往這方向拍照留念

每道被開啟的大門 我.........

驚醒時
終於明白 這是滂沱深夜
外頭這個城市的街道正被淹沒
所有的燈號都會變的模模擬糊
點根煙 讓它靜靜的散佈氣味
捂著臉安撫自己的情緒
不想也不須解這個疲累的夢
我知道 我想妳
只是 我不曉得會這樣持續多久

一如以往
每個這樣的雨夜 這樣的深夜 這樣的醒來
我擰亮薰黃的燈光 拿出紙和筆
寫下每只絮亂紛飛的符號
那些只屬於妳 且將永遠深鎖的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