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告解

1.

那次 是小書在鳳山動手術
你去探病 記得好像是8開頭的軍醫院
來回都是跑中山高 因為醫院離交流道不遠

獃了2個多鐘頭後 因為還有事要忙
和小書道別 又上了高速公路 往台南匆匆回程

筆直的遠方 像被輸送帶滑來 滑過
車子微弱的機械噪音
那種有規律或節拍似的
彷彿是你這種人專屬的催眠曲

過了崗山收費站
意識就開始有點模糊了 一波又一波睡意襲湧
眼皮好沉重 好沉重
該找個地方歇一會兒 可一想到和客戶有約
況且 就台南而已嘛 那麼近
所以依舊很逞強的繼續行駛 在醒著與模糊之間
路好像越開越遙遠
超越了許多車子
前面又一輛 有搭棚架的貨車
上面載著廟班 還有斜立的七爺八爺
嗯 有點熟悉
對 你剛剛也超越一輛一模一樣的貨車
然後 下了交流道
對 一模一樣的七爺八爺 連擺立的方式都一模一樣
下了交流道!?
可是 你還在高速公路上 正要超另一輛廟班的貨車啊!?

直覺的反應
右腳馬上把油門鬆掉
煞車踩到底
尖銳聲響起

你 睡 著 了

用力搖晃自己的頭 努力撐開眼睛
暍! 和靜止等紅綠燈的前車 距離可能不到半公尺
運氣真它媽的好 那時段 車子不多
~你真的是下了交流道 在仁德斜坡匝道~

睡著了 把高速公路行駛的情境 逼真的移植入夢中
以為自己還在高速公路正常行駛著 真的真的很逼真的



2.

有一次 是夢見從大樓墜落
急速經過數不盡的窗口

遞給手一朵紅色花朵 是喜歡的女同事的窗口
花瓣被風扯散 不曉得是不是玫瑰 她細白的脖子套著深藍頸帶
下一個窗戶 主管端著咖啡 冷峻酷笑看著你滑過
這個季節是冬天嗎 不然 那咖啡怎冒著煙
另一隻手拿的是碼錶嗎 或者冒煙的是那不鏽鋼碼錶
又一個窗戶 分手的女朋友 在你的廚房 專心看著"惡童日記"
你對著她吼(風好大) "二人證據"在臥房右邊的寬條紋枕頭下
她可以用一盒6隻裝紅豆冰棒交換它 你願意 你真的願意
下個窗口 呵呵 竟然有個笨蛋 跟著你跳樓 垂直的立姿跳下
仰望著天 雙手擺著一個"多寬"的手勢
耶 那好像是你 另一個自己 真的
不可以 不可以 你不可以一次自殺二個"我"

那個你對著你微笑 和藹的笑 隔著一個天空 一個世紀
並且指著下方 那是未被糾正的負面天堂 只是 沒有亮光
他說 地板

往下看 急速貼近的水泥地
針 有針 是豎立的針
恐懼陡然大增 呼吸急促 想減速
不能 就是不能
慘叫
剎時驚醒
黑暗中 感覺自己把自己腰際撐起 正重重放下
[ 碰 ]
來不及阻止那狠狠的墜樓 你是說 跌落在床板